3月21日,云南省丘北县城刮起阵阵寒风,县人民医院也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在二楼的留观室内,中毒的5名儿童已经脱离危险,但毒鼠强来源依然不明,相关部门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三名危重儿童已经好转

云南省丘北县人民医院主治医生杨家利告诉记者,现在患者的情况都很稳定,没有抽搐,神志清楚,即便是最初情况最为严重的范某某,目前生命体征也很平稳,“我们将继续观察,进行保肝、解毒”。

担心了将近三天的家长张杰终于舒缓了紧绷着的脸。他一只手撑在床头,慈爱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张某。

在另一个留观室,早就转到一般病房的王某和李某某,脸色已经大为好转。王某某静静地躺在父亲王秋成旁边,眼睛看着围在床边的奶奶、妈妈和叔叔,他们都在想方设法逗他笑。护士过来让王某量一下体温,他撅了一下嘴,还是乖乖地让母亲把体温计夹到腋下。王秋成告诉记者,王某某开始正常吃饭,这让他们逐渐放下心来。

旁边病床的李某某已经睡着,一辆崭新的玩具汽车也放在他的床头。母亲王文萍说,本想让他下来走两步,他却嫌脚酸不愿下床。“昨晚说头晕肚子疼,医生开了点药吃了,早上起来就好了。”王文萍告诉记者,儿子的情况好了很多,早上买了一盒卷粉回来,但他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前一天还没有自主呼吸的范某某已经沉沉地趴着睡着了,“他就喜欢这样睡觉。”范建明告诉记者,范某某早上喝了点牛奶,但还在说肚子痛。对此,杨家利医生表示,这是轻微腹痛,在孩子可承受范围内。

毒鼠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21日早,记者赶到距离丘北县城50多公里的双龙营镇平龙村佳佳幼儿园。这所大山里的幼儿园租赁了公路旁的道班用房,门口刷着有彩色的宣传画。事发后,警方已经在幼儿园驻守,并把幼儿园的教学楼、厨房、杂物间等用封锁线拦了起来。

记者看到,幼儿园里,用绳子把易拉罐串起来就成了孩子的玩具,空地上还摆放着几个黄色、蓝色的塑料玩具,一个塑料滑梯非常显眼。在幼儿园的一角有一个猪圈,当地人说养猪是用来改善师生伙食。

20日中午,家长们纷纷怀疑有人在水里投毒,当天晚上警方宣布初步调查结果显示,这起中毒事件是一名儿童从外面带来零食到校园里分食发生的。此后,毒鼠强和零食就成为诸多媒体和社会关注的焦点。

据记者了解,作为一种毒性极强的毒药,我国从未正式批准毒鼠强的生产。2002年12月13日,农业部、国家经贸委、公安部、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联合召开会议,要求有关部门和各级政府对违禁剧毒鼠药及高毒农药等各类农用危险品进行清查清缴,集中处理。平龙村委会的多名村民告诉记者,村里的小卖部不卖毒鼠强,只卖洗衣粉、牙膏牙刷等日常用品。

记者了解到,佳佳幼儿园每天提供早餐、午餐和水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零食。丘北县教育局副局长马跃表示,按照规定,学生不能从校外带零食进入幼儿园,由于几名教师都被警方控制,记者尚无法证实佳佳幼儿园是否有并落实了相关规定。

“毒鼠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几名中毒儿童的家长均表示很茫然,而从云南省到丘北县甚至双龙营镇,公安机关正在全力以赴地进行案件侦破工作,希望早日解开“毒鼠强”之谜。

村民: 毒鼠强在赶集时可随便买到

记者在平龙村采访时,多名村民都称毒鼠强可以随便买到,“赶集时只要花两三元钱,就可以买到一小瓶毒鼠强,老鼠只要吃下去很快就死了,牲畜如果误食也只能等死”。

一名60多岁的老大妈说,这种毒鼠强有小针水瓶大小,大约就5毫升,颜色淡黄,带有一点糖浆的香味。村民何鹏也说,有的村民考虑到毒鼠强的毒性很大,就改用铁丝网捕老鼠,或者饲养小猫来抓老鼠,“我就是怕孩子碰到了,所以也改用铁丝网来抓老鼠了”。但村子里,仍有很多村民在使用毒鼠强。

有村民认为,可能是有人故意将毒鼠强注入到孩子的零食里面,因为针眼非常小很难察觉。或者就是毒鼠强与零食存放在一起,泄漏的毒鼠强浸染到包装袋外面,刚好被孩子触摸到,造成误食。

当地政府部门的一名工作人员称,虽然国家禁止使用毒鼠强,但一些偏远农村仍有老百姓愿意购买。相关部门经常去查处,但仍然有人在偷偷销售。至于幼儿园中毒事件中的毒鼠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进入零食的,公安机关正在调查之中。

事发当天 幼儿园厨房后门被人撬开

两名死去孩子的家属均表示:“我们怀疑是有人故意投毒的,而且是将毒药投放在井水里面的。”

死者杨某艺的妈妈黄秋秋告诉记者,孩子上学期间他们从不在路边小店给孩子买零食吃,也不给孩子零花钱,幼儿园的老师也要求过孩子不要吃零食。“我们怀疑是村子里另一家幼儿园干的,他们两家之间为了抢生意还吵过架呢!”

“由于场地比较小,教得也不好,去年在里面读书的一些孩子都跑到佳佳幼儿园里了;而且该幼儿园想租用公路部门的房子,又被佳佳幼儿园租走了。”家属介绍,这所幼儿园与佳佳幼儿园产生了很深的矛盾。事发后他们还听另一个孩子的爷爷说,当时孙女闻到水中有臭味就没有喝,也就没中毒。

在村里一间诊所里,死者周某琳的妈妈黄连仙正在输液,她同样是不相信零食中毒的说法。“我也怀疑此事与另外那家幼儿园有关。”黄连仙还说,曾有人到佳佳幼儿园大门上涂抹大便,“孩子中毒当天,佳佳幼儿园厨房的后门就被人撬开了,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当时也没有引起园方的重视。”

记者找到了另一所幼儿园的负责人杨某某。“我知道这些家长会怀疑,但怀疑归怀疑,我们绝对不会去下毒的,何况我们亲戚家还有3个孩子在里面上学呢!”杨某某称,他们与佳佳幼儿园的人员都很熟,也从来没有过矛盾和纠纷。

事发幼儿园缘何“裸奔”经营?

马跃介绍,从创办至今一年多时间内,佳佳幼儿园都是在没有资质的情况下办学。但他同时表示,教育部门没有行政执法权力,只能发通知给他们,镇中心校多次督促办理审批手续,可能因为家长的需要,该幼儿园一直开办。

幼儿园兴办人黄永机的丈夫李胜禄则表示,幼儿园曾多次向戈寒中心校和丘北县教育局申请签订安全协议和办园协议,却没有被接收。

“为了签订这个办园协议,我们去了3次教育局,不同意办理却不告诉我们理由。”李胜禄介绍,在没有办园前,上面的态度是鼓励的,但等正式办理各项手续的时候却面临没有想到的困难,“第二次的时候,教育局要求我们先办安全协议,我们到了中心校,却告诉我们‘你们先去办着,我们就下去’,但是人来了字却不签。”

佳佳幼儿园的直接指导单位、戈寒中心校校长高存辉否认了李胜禄的说法,他表示佳佳幼儿园从来就没有提交过安全协议的申请。“以前他们的办学条件只有8到10平方米,显然不符合条件。”高存辉说,即便如此,以前佳佳幼儿园也只是口头上提了一下要申请,“去年8月搬到平龙后提都没有提过。”

(据综合新华网、《云南信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