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立燕

记得清晨,那颗不安的灵魂没有褪去昨夜的忧伤,身体被一种无法抗拒的虚无之感侵袭着,变得轻飘。当心绪如浪花般洒落,沉寂下来的是对曾经无奈而美好的回忆。我想,这就是无从倾诉而又心痛的现实吧。

在这个冬日的午后,雪花在窗外漫卷,皎洁如月的亮光暧昧地照在键盘上,照在我忙碌的指尖,我心无主题地写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倾诉什么,也没有听众。但我知道,我那么想倾诉。说什么呢?心杂乱得如深秋里疾风而过的枯草。

那份盼望的情怀时常缠绕,如歌者不知疲倦地吟诵。我想吟诵,可我没有了栖居地,那是灵魂在流浪,肆意地把生命的一点一滴抛洒,直至灰飞烟灭。生命如同幻觉,生活在别处。我深知自己无法超脱感伤,就像生活在角落里的苔藓,阴暗,潮湿,却乐此不疲地疯长。洁白的雪透过玻璃,照在我瘦削苍白的手指上,我喜欢不断变换着手指的姿势,把掌心的寂寞颠来倒去翻转,却始终抖落不掉。于是,我学会了安静地站在岁月的窗口听风。

我好像看见你平静的站在人群中,我在一片喧闹中看到了那颗孤寂的心,让人心痛!我多想把你紧紧拥抱,告诉你:一定要走吗?请等我和你同行,我可以不停地唱着忘倦的歌,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当夜的浓墨遮断了我们,你可以不转眼地望着我的眼睛。我激动的歌声你竟不听,你的足竟不为我的颤抖暂停,像静穆的微风飘过黄昏里,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的足音。

没有比灵魂的近更为接近,所有的偶然最后成为必然,我们称之为缘分。只有阳光透过缤纷的枝叶,分在两片情愿的心上相同。然而,等季候一到,就要各自飘零,缘分又对我们发出不仁的哭泣和嘲笑。

手中的咖啡变得淡了。寒意阵阵袭来,雪花片片飘落。这是一个思念的季节。我已很久远离了人群,孤傲地在指缝里数着日子,街灯下的身影渐渐瘦长。还有世俗没有到达的地方吗?我无助地望着窗外,感到颓废不安。这存在的一切都有什么意义?我们整天忙碌的工作、生活,仅仅是为了活着吗?

我有着冷傲的执著与不羁的性格。或许孤僻,骨子里的空隙却不能用雪霜来填补,寂寞不能用烟酒来燃烧,泪水不能让霓虹来闪烁。一本喜爱的书,一盏淡淡的茶,一杯苦涩醇香的咖啡,还有那首听不厌的歌,是我永远真诚的伴侣。可是,眼泪像孩子手中的沙,自顾滑落,灼伤了我的心。我知道,我与现实之间沟壑纵横。这沟壑由愤恨,冷漠,鄙夷筑成,我和它在两岸彼此遥望,看见了满是忧伤的眼神和那颗不屈服的心。

于是,距离远了。直到有一天,远得再也看不到彼此,那是真正的远了。

于是,我站在漫天飞雪中,目送你孤独的爱情,为她唱着悲怆的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