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梅梅

2009年春天,母亲在村庄前面开了一块菜园。菜园并不大,约半分地左右。那是2009年的春天,母亲在村子里邻居那讨得一片地种种菜,我当时还把她埋怨了一回:“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还种什么菜呀!想吃什么菜可以到菜市场去买嘛。”可母亲仍然坚持要种,从那时开始她起早贪黑地在菜园里劳作,把它当成个宝似的,挖地、除草、施肥……从不喊累,爸爸偶尔去帮帮忙。那年夏天少雨,母亲就用三轮车从老远的井里拉水浇菜,那些菜在她精心地照料下长得很好,因为我从没有亲自陪母亲去看看,理由是太忙了,无暇顾及。

就在那年的冬天,母亲因病突然走了。悲痛过后爸爸接着去那菜园种那些菜,他也是每天早早地去了,默默地干这干那,晚上太阳都快落山了,他还依然刨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土疙瘩,没有了母亲的督促,他反而干得更好了,我知道那是他心里难过,借劳动想减轻痛苦罢了。

第一次进菜园是去看爸爸,听说他在菜园里,我去找他,远远地看见爸爸正在用铁锹翻土,外套挂在树枝上,累得满头大汗。

“爸!”我走上前喊了一声,“来了,我得赶快把这地整出来,过两天种萝卜呢。”爸爸说,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四下里看看,菜地里没有杂草,土又松又软。什么辣椒、茄子、西红柿等都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父母用他们辛苦的劳动为我们创造了今天幸福的生活!却从来没有向我们要回报。

第二次进菜园是在2011年的春天,因为爸爸和弟弟一家人去了郑州,临行前爸爸嘱咐我要去菜园把那些没吃完的菜弄回去吃,扔了怪可惜的。这天放学后,带着女儿提着袋子又一次走进菜园,心里莫名突然空荡荡的,菜园依旧在,人却分别了!女儿年幼天真好动,兴奋极了,问这问那的,像一只蝴蝶一样飞来飞去,摸这摸那好像从未见过菜园一样。黄心菜老了开花了,我就开始挖菜,一棵一棵认真地去挖,心里很痛,想母亲若在就好了,我一定会陪她种菜,她若是知道我今天来该有多高兴!

第三次进菜园是在2013年的秋天,当打开园门时,那熟悉的菜地倍感亲切。周围没有人很是安静,只有远处树上几只小鸟在叫,仿佛在拉家常。我来到菜地边静静地坐下来,看着那一棵棵青菜,它们本是平常不过的东西,只不过是爸爸用汗水浇灌出来的就不一样了,有了爸爸对亲人的一片深情;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母亲都曾经辛辛苦苦劳作过,它就是她的宝贝,今天坐在这里就像和母亲在交谈一样亲切!思绪在风里飘来荡去,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天各一方的亲情,让我疲惫不堪的感情,无奈的生活……我难过、失望、不甘心……错过了太多太多,到头来只是悔恨!早知现在,那当初呢?在人前需要戴着面具生活,不肯轻易让人知道自己内心到底在想什么,此时的我去掉面具,卸下所有防备,真实地面对自己。只是所有时间里的事物都回不去的,没有彩排,不能等待重来。

母亲,静静地游走在您曾走过的地方,想您了。在您的梦境里可是有女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