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金
淮河里生长着一种形状像梭子的介壳软体动物——蚬,人们都叫它淮蚬。淮蚬直上直下像縻羊橛一样生长在河床的硬泥里,借助河水的不停流动,一些微型的浮游物成了它的美食。日积月累,发育成熟,羊脂玉似的蚬肉鲜嫩可口,营养价值极高。沿淮的人们很喜欢吃蚬肉、喝蚬汤。尤其是豫南往流镇境内的淮蚬,更是闻名遐迩。也许是水质的原因,淮蚬肉质鲜美,口感细腻,营养丰富。无论是红烧,还是汆、滑、炖汤,就像固始水炖固始鸡一样,别有一番滋味。
淮蚬生长在水底硬泥的洞中,平时两片贝壳是张开着的。阳春三月,人们用铁条制成钓钩绑在长竹竿上,然后将铁钩往水底试探,铁钩如果插到张开的蚬壳中,蚬壳就立即合上,紧紧地夹住铁钩。钩蚬人将铁钩提上来时,淮蚬也就被钩上来了。钩蚬人多是淮上渔民,他们有小船、专用的钩蚬工具和丰富的钩蚬经验。钩蚬是要技巧的,不光要知道什么地方适宜蚬的生长,还要掌握好什么季节、什么时间适合钩蚬。这就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从前,淮河里水质好,鱼多,淮蚬也多,可那时吃淮蚬的人少。淮蚬有行无市,钩蚬人辛辛苦苦钩上一担蚬也卖不了几元钱。后来淮河水受到严重污染,鱼鳖虾蟹濒临灭绝,淮蚬也跟着遭了殃——个小、畸形,肉质也大打折扣。人们不再想着淮蚬,也就渐渐淡忘了。近几年,国家花大气力治理淮河并初见成效。淮河水质有所改变后,淮水中的动植物又能继续大量生存繁衍,淮蚬也重获新生。可能是因为遭受过重创,淮蚬家族的繁殖一直不景气。
物以稀为贵,淮蚬少了,珍贵了,人们倒觉得淮蚬好吃了,还研究起它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据说淮蚬有清热、健美、利湿、解毒,治消渴、目黄、湿毒脚气、疔疮痈肿的功效。淮蚬成了待客的珍馐佳肴,成了保健的灵丹妙药,价格一路飙升。特别是近几年,从每斤一元、两元、三元、五元、十元,疯长到每斤十五元、二十元、二十五元。贵就贵呗,山珍海味成百上千元一斤不是一直还有人吃吗?淮蚬的价格持续上涨倒是让一些投机钻营的商贩瞅到了商机,他们受利益的驱使,以假充真、以次充好。他们从几十里外贩来史河蚬、灌河蚬,冒充淮蚬。史河蚬、灌河蚬与淮蚬形似而实不同。淮蚬的名誉严重受损!
价高招远客,慕名来小镇吃淮蚬的,来小镇买淮蚬的依然络绎不绝。但能买到、吃到地地道道淮蚬的又有多少呢?有行家说,淮蚬是有商标的:壳薄,呈淡黄色;肉白。其他河蚬则不具备这些特征。可又有几个能慧眼识珠呢?商贩不会混搭吗?
我眼拙,难辨真伪,所以不敢买淮蚬,也不妄想吃淮蚬。说不准就会上当,受骗,当一回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