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更高的视点,更开阔的视野,才会有进步的可能。尤其是我,性格内向偏好安静,用现在网络语言叫作超级宅女,要做到更加深刻地了解和洞悉我们中国人这个族群,全国人大代表以及文联主席各种职务,给我了巨大帮助。  ——池莉

这些年来,池莉一直被中国评论者定位为“新现实主义作家”。可池莉于日前接受媒体访问时却说:“所谓新现实主义,也是一种理论标签,是研究者的标注。我自己,就是写现实,写人;写新的现实新的人。所谓‘新’,是要区别‘旧’。‘旧’,指的是‘文化大革命’盛行的写作方式,即只可以虚构英雄人物,主旨是要宣传‘主义’。我没有主义。我不表达任何主义。我只写人,写人的真实,写真实的人,写那些以及无法表达的表达。  

“是的,我会执着与坚持。尽管很难,但是因为我认为文学艺术的根本意义,就在于审视与表达个体生命那些难以言喻的感受,捕捉到这样一些感受并能够写出来,对于我来说,是人生最美好的事物,也是我唯有兴趣的事情。”

《烦恼人生》:新写实小说代表作

池莉的作品一贯充满市井生活气息,对小市民的生活有细腻的描绘,其成名作《烦恼人生》被誉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很多读者一直到现在都很怀念《烦恼人生》,认为小说写出了升斗小民的现实人生,生活中的窘境、烦恼和酸甜苦辣。  

故事聚焦于小说主人翁印家厚一天的生活,记录了他从凌晨到晚上一天的生活经历,他如何将日子过得辛苦与无奈,看似零碎的情节,流水账般地写了主人公一天中如何带孩子、挤公车、忙上班、争奖金……可作家笔下富同情心与幽默感的叙述语言,却写出了生活的本色与真相,以及小人物的坚忍和生活温情的一面。

对于《烦恼人生》,池莉明显有某种偏爱。她说:“成名作类似初恋:不一定是最成熟的,但一定是最激情最新鲜的。《烦恼人生》是我对中国人真实现实生活发出的第一声号叫,立刻获得了全国读者的强烈共鸣。若说有偏爱,我是偏爱那一时刻。曾有那一个时刻,作家与读者不约而同对自己的生活发生了深刻反思,对假大空的猛省和对真情实感的热烈渴望与追寻,在中国大地春潮般席卷。”

读者最常问:你怎么知道男人是这么想的?

长篇小说《来来往往》至今也仍是池莉常被提及的经典名篇。小说男主人公康伟业在中国改革开放年代下海经商致富,妻子段莉娜变得狭隘庸俗,康伟业与一名白领丽人林珠发生了爱情纠葛,但这场婚外情经受不住现实生活的打击,林珠终究飘然离去。康伟业为填补精神空虚,与一名更年轻的女孩结为游戏伴侣,另一边则仍维系着不和谐不如意的婚姻状态,持续在滚滚红尘中来来往往……   

来自出版界的传言说,《来来往往》发行量高达数百万本,是池莉最畅销的作品。池莉说:“我没有统计过自己每一本书的发行量,很难判断《来来往往》是否最畅销?也许是吧。有一个很深的印象:《来来往往》出版后,几天就加印一次,几乎每周我都会收到出版社赠寄的一摞样书,很快加印到30印,我家一面书柜就被《来来往往》占满了。我就贴了一张便签在书柜上作为提示:30印后不入柜。以后来的样书就直接堆在纸箱里头了。  

“从读者反应来看,凡是特别喜欢《来来往往》的人,他们无不认为我就是写活生生的他们,以及写出了他们秘而不宣的内心世界。”   

有趣的是,池莉透露,《来来往往》问世之后,她被读者问到最多的一个问题是:“你怎么知道男人是这么想的?!”

“小说月报百花奖”有特别意义   

池莉这些年持续创作,新作《她的城》日前得了由中国作家协会、《中国作家》杂志社和内蒙古鄂尔多斯市政府共同创办设立的“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  

在《她的城》小说中,池莉再次把视角对准她生活的城市武汉,小说讲述三个不同时代、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武汉女人,在经历婚姻的不如意后,彼此理解,相濡以沫,最终成为朋友。《她的城》的奖颁评语是:“简约的故事设置,凸显了作者对生活细微之处的洞察与穿透,而饱含于人物情节叙述里的温情,则体现了作者对于世俗生活的丰富性与多元性的理解和认同。”   

谈到这次的得奖,池莉说:“要如实回答你这个提问,我可能就会显得不那么谦虚了。我不仅是新作《她的城》获了《中国作家》杂志社的年度文学奖。20多年来,我几乎所有小说,发表都是头条,发表之后都被纷纷转载,然后都纷纷获得奖——刊物年度文学奖或者其他种种文学奖。我一直在不断获奖,至今已有70多项了。记得好像是1995年吧?我在新加坡报章连载过的小说《让梦穿越你的心》,1998年获得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   

在池莉心中,有一个奖项是她特别看重的,这个奖叫作“小说月报百花奖”,是一个由全中国读者投票,以票数取胜的文学奖。  

池莉说:“当文学热潮在中国大地春潮般席卷的时期,投票的读者非常踊跃,我连续多届获奖,有时候同一届会有中篇和短篇同时获得最高票。我以为这个奖有着特别意义,在于:我知道了我在为谁写作,我知道了谁在认可我的写作。对于我这样天生酷爱方块字的人来说,我想我的写作事业从刚出生就已经出发,现在正在途中;没有停歇,没有改变,不存在再次出发,唯有持续行走,直至生命终结。”   

对于《她的城》,池莉说了她的创作缘起:“我想探索的是女性之间的某种感情,是女人欲说又止,深藏内心的某种情感。这情感胜过友情,但又止于恋情。尽管止于恋情,但分明又是生命的依恋和依靠,尤其女人在受到男女之情困扰的情况之下。” (据《联合早报》)